暧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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暧昧告急
隔天早晨，商浮梟被溫覺氣得不輕。
黑灰色絲質睡袍松垮地搭在身上，胸口大面積敞開露出半片緊致修勁的胸膛，鎖骨喉結的痕跡明晰可見，商浮梟雙臂撐在洗手臺，將溫覺禁錮在胸膛和洗手臺之間，緊蹙的眉宇慍怒浮動。
一直以來，商浮梟不太會喜怒形於色，這般動怒，倒是她少見的。
摔在地上的玻璃水杯，碎成了幾塊，水流在地上蜿蜒一道。
商浮梟逼近一步，漆黑眸光淩厲地盯著她，溫覺脊背釘在冰冷泛著潮濕的臺面上，退無可退。
恍惚中，她生出一種在船上的錯覺——跪在地上求饒的不是鳴叔，而是她。
商浮梟此時的眼神隱忍著，克制著想掐死她的沖動。
“等我回來再說。”他說：“不許離開西園。”
良久的對峙，商浮梟從她眼裏看到了堅決，最終退了一步，先敗下陣來。
金灣沈船的事情還沒解決，他務必趕回去坐鎮，短短幾個小時，他的電話快被打爆了，金灣局勢瞬息萬變，喻槐不忍心打擾他，迫不得已發了消息，問他什麽時候回。
金灣事件那麽大，總不能撂下喻槐一個人在那邊。
“商浮梟，我等你回來，然後呢？”溫覺輕扯嘴唇，“等你回來告訴我，你不喜歡我，讓我跟你保持距離？”
商浮梟眉頭皺得更緊，他很不喜歡溫覺擅作主張。
更不喜歡溫覺挑戰他的掌控權。
“商浮梟。”溫覺冰涼沾著水珠的指尖按上他的眉頭，仿佛那陣涼意侵入神經，渾身頓時泛起冷意。
“不要皺眉頭了。”溫覺像以往的一樣，語含揶揄，大膽而直白，“你還記得嗎，剛來西園的時候，不管多晚你都讓我回客房，從什麽時候，允許我留宿你房間的？”
說完，他輕輕抱了一下商浮梟，雙手捧著他臉頰，在眉心印上一個吻，久久沒有分開，唇間呢喃：“你一定要平安回來。”
商浮梟的眸光變得覆雜，凝視著溫覺許久，語氣變緩，恢覆了他原本的姿態和神色，仿佛慍怒只是一瞬間的幻影。
時間不等人，他們至於要不要雙方冷靜一下沒有達成共識。
Benson在樓下催促，手機鈴聲響個不停，商浮梟換好衣服，對著鏡子看見空蕩蕩的胸口，才想起來溫覺送的那條領帶，他留在金灣沒帶回來。
溫覺拎著一條淺藍色印花領帶款款走來，雙臂擡起來，繞著他脖頸嫻熟地打了一個溫莎結。
指尖掠起一陣溫柔香氣，拂過衣領整理好，她嘴角懸起笑：“一切順利。”
商浮梟低眼，握住她纖細手腕，送到唇邊親了親，似是不滿，將人帶進懷中，低頭吻了下去。
動作並不溫柔，甚至帶著一絲蠻橫，分開時，溫覺眼波迷離地望著他，嘴角扯出一個笑，“再不走，你就走不掉了。”
商浮梟停頓了幾秒，他莫名覺著，從早上談崩開始，溫覺的一舉一動，都像是個告別。
手掌壓在腰間，手臂幾乎無意識地收緊，將她扣在懷中，只有抱緊了才有實感，但心裏卻始終感覺有什麽東西不見了，空缺了一塊，那種奇異的感覺他說不上來。
一點點鈍痛從骨縫裏滋生，就像是那天他打開房門，看見溫覺將他送的香水打碎，倒入下水道。
薄唇親親印在眉心，喉頭微動，他壓低了用氣聲叮囑：“乖乖在家，等我回來。”
Benson第四次上來催時，溫覺推著商浮梟往外走，商浮梟不舍地將她放開，跟隨Benson下樓。
沈沈的腳步聲，越去越遠。
溫覺沒有下樓，她推開臥室的窗戶，手肘閑散地搭在上面，目光註視著他商浮梟的背影，從屋內一直進入車裏。
商浮梟降下車窗，露出半張俊朗淩厲的側臉，眸光擡起來看向她，溫覺擡起手臂，沖他晃了晃。
紅色尾燈亮起，溫覺用唇形對商浮梟說：
一路順風。
在車即將轉彎，他的視線看不到她時，嘴唇開開合合，無聲無息地說：我愛你
黑色轎車駛遠，她在窗頭支著身體看了很久，也許在看車，也許在什麽都沒看。
手機突兀響起。
溫覺才發覺站久了，腿有些發麻，挪回床邊，找手機。
昨晚太激烈，商浮梟在氣頭上，她手機響過一次，被他洩憤似的不知道丟到了哪個地方。
溫覺翻開被子找了個遍，終於在床縫裏摸到了手機，她艱難摳起來，來電人是江醍。
溫覺神色倦懶地靠在沙發上，按下接聽鍵。
“醒了？”江醍吊兒郎當，“我還以為今天找不到你人呢！”
溫覺哂了一聲，嗓子仍舊有些沙啞，“商浮梟走了。”
“去哪兒了？”
“金灣。”
很快，溫覺反應過來，質問江醍：“你問這個做什麽？”
江醍笑得沒正形，隨口一說：“我就隨便問問啊。”
溫覺沒放心上，江醍又說：“今天還出來麽？”
折騰了一整晚，精神和身體極度疲乏，溫覺根本提不起一點力氣，她垂著眼睫，聲音懨懨的，“不去了。”
江醍又笑了，“昨晚沒少吃虧吧。”
溫覺懶得跟江醍廢話，徑直掛斷了電話。
緩了好一會兒，她踩著慵懶的步子下樓，商浮梟不在，平時也沒讓傭人留住，家裏空蕩蕩的。
空氣裏一點點家的氣息都聞不到，令她安心的煙味更是無跡可尋。
她繞過前廳，最後看了一眼西園，悄無聲地離開。
溫覺當起了好學生。
每天早出晚歸，待在哈克森忙碌著，就連江醍都覺著她換了個人似的。
池任每天跟在她身邊，既是秘書又是小跟班，還是保鏢。
江醍來哈克森找了好幾次，都被溫覺借口有事推開。
她開始習慣強行將商浮梟弱化的過程，不至於痛苦，但很難受。
每天晚上，她都要點一支煙，嗅著那種熟悉的氣味入眠，但煙和煙也有差別，不是商浮梟的煙，沒有沾染他的氣味，作用聊等於無。
金灣和西街區有四個小時時差。
商浮梟傍晚收到了池任發來的消息。
照片裏，煙灰缸上懸著燃了半截的煙，煙頭是被重力撚滅的，所以呈現鈍起。
商浮梟以為池任學會抽煙來炫耀了，想警告兩句，又覺著他是溫覺雇傭的人，沒立場插手，便作罷。
僅僅須臾，池任發來一條文字。
【池任：這是在溫覺姐房間發現的。】
商浮梟沈默了許久，摸出煙盒取出一支煙，狠狠咬在嘴裏，腦子像是遭遇了一場風暴，隱隱作痛。
對方可能見他沒回覆，又發來消息。
【池任：姐夫，你什麽時候回來？】
商浮梟半瞇著眼眸，思忖再三，往窗外看了一眼，距離他離開西園半個月了。
時間過得很快。
偶爾想起溫覺，竟也沒那麽難熬。
喻槐過來敲門，他覺著不回覆不妥，快速敲字，起身去開門。
【商浮梟：快了。】
溫覺乖了小半個月了，拉著各個部門負責人在辦公室臨時抱佛腳。
短短半個月的時間，她才知道哈克森的產業比她想象的還要龐大。
航運業群雄角逐，哈克森稱霸，也就最近幾年商浮梟打造的航運帝國，江家的航運產業迅速崛起，與哈克森不相上下。
幸而商浮梟這人有點良心，不光沒有趁機吞並哈克森掌握航運命脈，哪怕他人在金灣，仍舊事無巨細地處理哈克森事物。
只不過，最近江家被連連打壓，就連溫覺也感知到了航線版圖正在重新劃分。
開完小會，溫覺又學著看了幾份文件，揉揉發酸的脖頸，看向池任。
池任說樓頂有個天臺，今天天氣好，適合上去放松，溫覺捏捏他耳朵，誇他適應能力還挺強
池任害羞地笑笑，露出漂亮的小虎牙。
溫覺看的出池任很喜歡小天臺，她決定給他一個面子，起身端起咖啡，隨他一起去看看。
天臺的門敞著，有風吹拂進來，風微微涼，帶著深秋的涼意，空氣裏彌漫著秋天的氣息。
“好像有人。”池任小聲嘀咕。
他來了好幾次，這個地方不常有人來，所以他才當做秘密基地似的告訴溫覺。
溫覺站在門口，問池任“那還去不去？”
還沒等到池任搖頭，一道交談聲順著風送到溫覺耳朵裏，“商浮梟在金灣待了大半個月了吧。江家這次老虎跟前放炮。”
另一道不同於之前的聲音附和：“金灣沈的那艘船，少說也得十幾萬噸油，損失那麽嚴重，他只是要了幾條航線，對江家已經很仁慈了。”
溫覺迅速捕捉到有用的信息，商浮梟和江家，繼而聯想到商浮梟上次讓她離江醍遠一點，不是吃醋的玩笑話。
商浮梟真的在金灣待了大半個月了。
說不清什麽感受，她只覺著有些悶，想必天臺上的人也不想看見她，她轉身帶著池任離開了。
煙似有若無的被風送進來，溫覺步伐很快，快速回到辦公室。
剛好前臺打來電話，告訴她江醍在一樓等她，溫覺吩咐他們放行，帶江醍來辦公室。
幾分鐘之後，走廊響起腳步聲，人未到聲先來，江醍晃著進來，眼睛四處打量，誇張地拍拍溫覺的辦公桌：“溫覺，你現在看起來還挺那麽回事兒。”
溫覺習慣了他這樣，沒什麽反應，往後仰靠在椅子上，不動聲色打量著他，殺“今天又來幹什麽啊？”
江醍坐在辦公桌上，長腿抵在地上，伸手去撥弄她的相框，“最近都見不到你人，問問你生日想怎麽過？”
溫覺這才意識到，深秋初冬交替時，她的生日快到了。
今年沒有爸爸媽媽為她操辦生日會，她孤零零，一點也不想過生日，若是想過的話，她想跟商浮梟一起……
商浮梟啊，溫覺心裏湧起些酸澀，恐怕商浮梟都不記得她生日。
溫覺扯扯嘴唇，表現出沒興趣。
“商浮梟的貨輪在金灣沈了，這件事情你知道嗎？”
江醍臉轉向溫覺，眼眸漆黑，笑得無害：“我不知道啊。”
正這時，江醍手機振動了兩聲。
許久不見的商浮梟發來消息。
很簡單的一張照片。
薄薄天幕上懸著一輪月亮，可能剛好臨近月中，月亮大而圓，月亮四周的雲層薄紗似霧般透明，月亮半掩其中。
他的拍攝角度過高，月亮和雲層距離海面很近，很近，一道銀灰拖曳，仿佛是海面將月亮托起，又像是月亮即將墜入海中。
無論哪一種，都是落寞的、極美的。
【商浮梟：不及你的苦月亮漂亮。】
商浮梟大笨蛋！！！
想老婆了能不能直說！！！
他倆目前不破就不能立，鵲鵲壞壞。
本章掉落紅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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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以來，商浮梟不太會喜怒形於色，這般動怒，倒是她少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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恍惚中，她生出一種在船上的錯覺——跪在地上求饒的不是鳴叔，而是她。
商浮梟此時的眼神隱忍著，克制著想掐死她的沖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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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久的對峙，商浮梟從她眼裏看到了堅決，最終退了一步，先敗下陣來。
金灣沈船的事情還沒解決，他務必趕回去坐鎮，短短幾個小時，他的電話快被打爆了，金灣局勢瞬息萬變，喻槐不忍心打擾他，迫不得已發了消息，問他什麽時候回。
金灣事件那麽大，總不能撂下喻槐一個人在那邊。
“商浮梟，我等你回來，然後呢？”溫覺輕扯嘴唇，“等你回來告訴我，你不喜歡我，讓我跟你保持距離？”
商浮梟眉頭皺得更緊，他很不喜歡溫覺擅作主張。
更不喜歡溫覺挑戰他的掌控權。
“商浮梟。”溫覺冰涼沾著水珠的指尖按上他的眉頭，仿佛那陣涼意侵入神經，渾身頓時泛起冷意。
“不要皺眉頭了。”溫覺像以往的一樣，語含揶揄，大膽而直白，“你還記得嗎，剛來西園的時候，不管多晚你都讓我回客房，從什麽時候，允許我留宿你房間的？”
說完，他輕輕抱了一下商浮梟，雙手捧著他臉頰，在眉心印上一個吻，久久沒有分開，唇間呢喃：“你一定要平安回來。”
商浮梟的眸光變得覆雜，凝視著溫覺許久，語氣變緩，恢覆了他原本的姿態和神色，仿佛慍怒只是一瞬間的幻影。
時間不等人，他們至於要不要雙方冷靜一下沒有達成共識。
Benson在樓下催促，手機鈴聲響個不停，商浮梟換好衣服，對著鏡子看見空蕩蕩的胸口，才想起來溫覺送的那條領帶，他留在金灣沒帶回來。
溫覺拎著一條淺藍色印花領帶款款走來，雙臂擡起來，繞著他脖頸嫻熟地打了一個溫莎結。
指尖掠起一陣溫柔香氣，拂過衣領整理好，她嘴角懸起笑：“一切順利。”
商浮梟低眼，握住她纖細手腕，送到唇邊親了親，似是不滿，將人帶進懷中，低頭吻了下去。
動作並不溫柔，甚至帶著一絲蠻橫，分開時，溫覺眼波迷離地望著他，嘴角扯出一個笑，“再不走，你就走不掉了。”
商浮梟停頓了幾秒，他莫名覺著，從早上談崩開始，溫覺的一舉一動，都像是個告別。
手掌壓在腰間，手臂幾乎無意識地收緊，將她扣在懷中，只有抱緊了才有實感，但心裏卻始終感覺有什麽東西不見了，空缺了一塊，那種奇異的感覺他說不上來。
一點點鈍痛從骨縫裏滋生，就像是那天他打開房門，看見溫覺將他送的香水打碎，倒入下水道。
薄唇親親印在眉心，喉頭微動，他壓低了用氣聲叮囑：“乖乖在家，等我回來。”
Benson第四次上來催時，溫覺推著商浮梟往外走，商浮梟不舍地將她放開，跟隨Benson下樓。
沈沈的腳步聲，越去越遠。
溫覺沒有下樓，她推開臥室的窗戶，手肘閑散地搭在上面，目光註視著他商浮梟的背影，從屋內一直進入車裏。
商浮梟降下車窗，露出半張俊朗淩厲的側臉，眸光擡起來看向她，溫覺擡起手臂，沖他晃了晃。
紅色尾燈亮起，溫覺用唇形對商浮梟說：
一路順風。
在車即將轉彎，他的視線看不到她時，嘴唇開開合合，無聲無息地說：我愛你
黑色轎車駛遠，她在窗頭支著身體看了很久，也許在看車，也許在什麽都沒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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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覺才發覺站久了，腿有些發麻，挪回床邊，找手機。
昨晚太激烈，商浮梟在氣頭上，她手機響過一次，被他洩憤似的不知道丟到了哪個地方。
溫覺翻開被子找了個遍，終於在床縫裏摸到了手機，她艱難摳起來，來電人是江醍。
溫覺神色倦懶地靠在沙發上，按下接聽鍵。
“醒了？”江醍吊兒郎當，“我還以為今天找不到你人呢！”
溫覺哂了一聲，嗓子仍舊有些沙啞，“商浮梟走了。”
“去哪兒了？”
“金灣。”
很快，溫覺反應過來，質問江醍：“你問這個做什麽？”
江醍笑得沒正形，隨口一說：“我就隨便問問啊。”
溫覺沒放心上，江醍又說：“今天還出來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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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醍又笑了，“昨晚沒少吃虧吧。”
溫覺懶得跟江醍廢話，徑直掛斷了電話。
緩了好一會兒，她踩著慵懶的步子下樓，商浮梟不在，平時也沒讓傭人留住，家裏空蕩蕩的。
空氣裏一點點家的氣息都聞不到，令她安心的煙味更是無跡可尋。
她繞過前廳，最後看了一眼西園，悄無聲地離開。
溫覺當起了好學生。
每天早出晚歸，待在哈克森忙碌著，就連江醍都覺著她換了個人似的。
池任每天跟在她身邊，既是秘書又是小跟班，還是保鏢。
江醍來哈克森找了好幾次，都被溫覺借口有事推開。
她開始習慣強行將商浮梟弱化的過程，不至於痛苦，但很難受。
每天晚上，她都要點一支煙，嗅著那種熟悉的氣味入眠，但煙和煙也有差別，不是商浮梟的煙，沒有沾染他的氣味，作用聊等於無。
金灣和西街區有四個小時時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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照片裏，煙灰缸上懸著燃了半截的煙，煙頭是被重力撚滅的，所以呈現鈍起。
商浮梟以為池任學會抽煙來炫耀了，想警告兩句，又覺著他是溫覺雇傭的人，沒立場插手，便作罷。
僅僅須臾，池任發來一條文字。
【池任：這是在溫覺姐房間發現的。】
商浮梟沈默了許久，摸出煙盒取出一支煙，狠狠咬在嘴裏，腦子像是遭遇了一場風暴，隱隱作痛。
對方可能見他沒回覆，又發來消息。
【池任：姐夫，你什麽時候回來？】
商浮梟半瞇著眼眸，思忖再三，往窗外看了一眼，距離他離開西園半個月了。
時間過得很快。
偶爾想起溫覺，竟也沒那麽難熬。
喻槐過來敲門，他覺著不回覆不妥，快速敲字，起身去開門。
【商浮梟：快了。】
溫覺乖了小半個月了，拉著各個部門負責人在辦公室臨時抱佛腳。
短短半個月的時間，她才知道哈克森的產業比她想象的還要龐大。
航運業群雄角逐，哈克森稱霸，也就最近幾年商浮梟打造的航運帝國，江家的航運產業迅速崛起，與哈克森不相上下。
幸而商浮梟這人有點良心，不光沒有趁機吞並哈克森掌握航運命脈，哪怕他人在金灣，仍舊事無巨細地處理哈克森事物。
只不過，最近江家被連連打壓，就連溫覺也感知到了航線版圖正在重新劃分。
開完小會，溫覺又學著看了幾份文件，揉揉發酸的脖頸，看向池任。
池任說樓頂有個天臺，今天天氣好，適合上去放松，溫覺捏捏他耳朵，誇他適應能力還挺強
池任害羞地笑笑，露出漂亮的小虎牙。
溫覺看的出池任很喜歡小天臺，她決定給他一個面子，起身端起咖啡，隨他一起去看看。
天臺的門敞著，有風吹拂進來，風微微涼，帶著深秋的涼意，空氣裏彌漫著秋天的氣息。
“好像有人。”池任小聲嘀咕。
他來了好幾次，這個地方不常有人來，所以他才當做秘密基地似的告訴溫覺。
溫覺站在門口，問池任“那還去不去？”
還沒等到池任搖頭，一道交談聲順著風送到溫覺耳朵裏，“商浮梟在金灣待了大半個月了吧。江家這次老虎跟前放炮。”
另一道不同於之前的聲音附和：“金灣沈的那艘船，少說也得十幾萬噸油，損失那麽嚴重，他只是要了幾條航線，對江家已經很仁慈了。”
溫覺迅速捕捉到有用的信息，商浮梟和江家，繼而聯想到商浮梟上次讓她離江醍遠一點，不是吃醋的玩笑話。
商浮梟真的在金灣待了大半個月了。
說不清什麽感受，她只覺著有些悶，想必天臺上的人也不想看見她，她轉身帶著池任離開了。
煙似有若無的被風送進來，溫覺步伐很快，快速回到辦公室。
剛好前臺打來電話，告訴她江醍在一樓等她，溫覺吩咐他們放行，帶江醍來辦公室。
幾分鐘之後，走廊響起腳步聲，人未到聲先來，江醍晃著進來，眼睛四處打量，誇張地拍拍溫覺的辦公桌：“溫覺，你現在看起來還挺那麽回事兒。”
溫覺習慣了他這樣，沒什麽反應，往後仰靠在椅子上，不動聲色打量著他，殺“今天又來幹什麽啊？”
江醍坐在辦公桌上，長腿抵在地上，伸手去撥弄她的相框，“最近都見不到你人，問問你生日想怎麽過？”
溫覺這才意識到，深秋初冬交替時，她的生日快到了。
今年沒有爸爸媽媽為她操辦生日會，她孤零零，一點也不想過生日，若是想過的話，她想跟商浮梟一起……
商浮梟啊，溫覺心裏湧起些酸澀，恐怕商浮梟都不記得她生日。
溫覺扯扯嘴唇，表現出沒興趣。
“商浮梟的貨輪在金灣沈了，這件事情你知道嗎？”
江醍臉轉向溫覺，眼眸漆黑，笑得無害：“我不知道啊。”
正這時，江醍手機振動了兩聲。
許久不見的商浮梟發來消息。
很簡單的一張照片。
薄薄天幕上懸著一輪月亮，可能剛好臨近月中，月亮大而圓，月亮四周的雲層薄紗似霧般透明，月亮半掩其中。
他的拍攝角度過高，月亮和雲層距離海面很近，很近，一道銀灰拖曳，仿佛是海面將月亮托起，又像是月亮即將墜入海中。
無論哪一種，都是落寞的、極美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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